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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唤作“翦拂,”此乃吉利的字样。李忠当下翦拂了,起来扶住鲁智深,道:“哥哥缘何做了和尚?”

智深道:“且和你到里面说话。”

刘太公见了,又只叫苦:“这和尚原来也是一路!”

鲁智深到里面,再把直裰穿了,和李忠都到厅上叙旧。鲁智深坐在正面,唤刘太公出来。那老儿不敢向前。智深道:“太公,休怕他,他是俺的兄弟。”那老儿见说是“兄弟,”心里越慌,又不敢不出来。李忠坐了第二位;太公坐了第三位。鲁智深道:“你二位在此,俺自从渭州三拳打死了镇关西,逃走到代州雁门县,因见了洒家斋发他的金老。那老儿不曾回东京去,却随个相识也在雁门县住。他那个女儿就与了本处一个财主赵员外。和俺厮见了,好生相敬。不想官司追捉得洒家甚紧,那员外陪钱送俺去五台山智真长老处落发为僧。洒家因两番酒后闹了僧堂,本师长老与俺一封书,教洒家去东京大相国寺投了智清禅师讨个职事僧做。因为天晚,到这庄上投宿。不想与兄弟相见。却才俺打的那汉是谁?你如何又在这里?”李忠道:“小弟自从那日与哥哥在渭州酒楼上同史进三人分散,次日听得说哥哥打死了郑屠。我去寻史进商议,他又不知投那里去了。小弟听得差人缉捕,慌忙也走了,却从这山经过。却才被哥哥打的那汉,先在这里桃花山扎寨,唤作小霸王周通,那时引人下山来和小弟厮杀,被我嬴了他,留小弟在山上为寨主,让第一把交椅教小弟坐了;以此在这里落草。”

智深道:“既然兄弟在此,刘太公这头亲事再也休提;他只有这个女儿,要养终身;不争被你把了去,教他老人家失所。”

太公见说了,大喜,安排酒食出来管待二位。小喽罗们每人两个馒头,两块肉,一大碗酒都教吃饱了。

太公将出原定的金子缎疋。

鲁智深道:“李家兄弟,你与他收了去。这件事都在你身上。”

李忠道:“这个不妨事。且请哥哥去小寨住几时。刘太公也走一遭。”

太公叫庄客安排轿子,抬了鲁智深,带了禅杖,戒刀,行李。李忠也上了马。太公也乘了一乘小轿。却早天色大明,众人上山来。智深,太公来到寨前,下了轿子。李忠也下了马,邀请智深入到寨中,向这聚义厅上,三人坐定。李忠叫请周通出来。周通见了和尚,心中怒道:“哥哥却不与我报仇,倒请他来寨里,让他上面坐!”

李忠道:“兄弟,你认得这和尚么?”

周通道:“我若认得他时,须不吃他打了。”

李忠笑道:“这和尚便是我日常和你说的三拳打死镇关西的便是他。”

周通把头摸一摸,叫声“阿呀,”扑翻身便翦拂。

鲁智深答礼道:“休怪冲撞。”

三个坐定,刘太公立在面前。

鲁智深便道:“周家兄弟,你来听俺说。刘太公这头亲事,你却不知。他只有这个女儿,养老送终,奉祀香火,都在他身上。你若娶了,教他老人家失所,他心里怕不情愿。你依着洒家,把他弃了,别选一个好的。原定的金子缎疋将在这里。你心下如何?”

周通道:“并听大哥言语,兄弟再不敢登门。”

智深道:“大丈夫作事却休要翻悔。”

周通折箭为誓。

刘太公拜谢了纳还金子缎疋,自下山回庄去了。李忠,周通,杀牛宰马,安排筵席,管待了数日,引鲁智深,山前山后观看景致。果是好座桃花山:生得凶怪,四围险峻,单单只一条路上去,四下里漫漫都是乱草。智深看了道:“果然好险隘去处!”住了几日,鲁智深见李忠,周通,不是个慷慨之人,作事悭吝,只要下山,两个苦留,那里肯住,只推道:“俺如今既出了家,如何肯落草。”

李忠,周通,道:“哥哥既然不肯落草,要去时,我等明日下山,但得多少,尽送与哥哥作路费。”

次日,山寨里面杀羊宰猪,且做送路筵席,安排整顿许多金银酒器,设放在桌上。

正待入席饮酒,只见小喽罗报来说:“山下有两辆车,十数个人来也!”

李忠,周通,见报了,点起众多小喽罗,只留一二个伏侍鲁智深饮酒。

两个好汉道:“哥哥,只顾请自在吃几杯。我两个下山去取得财来,就与哥哥送行。”分付已罢,引领众人下山去了。且说鲁智深寻思道:“这两个人好生悭吝!见放着有许多金银,却不送与俺;直等要去打劫得别人的,送与洒家!这个不是把官路当人情,只苦别人?洒家且教这厮吃俺一惊!”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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