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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秋英是第一人物,历观诸书,有能诗赋者,有能武艺者,有绝色者,有胆智者,而华秋英则容貌、才华、胆量、武勇无不臻于绝顶,当是古今第一女子。

有说《雪月梅》好者,有说《雪月梅》不好者,都不足与论。究竟他不知怎的是好、怎的是歹,不过在门外说瞎话耳!

有一等真正天资高、学问足而评此书之好歹者,有两种亦不必与论。何也?一是目空四海,他说好歹,是偏执己见、睥睨不屑之意;一是漫然阅过,却摸不着当时作者苦心。此两种人都不可令读《雪月梅》。

有一种假道学村究,谓用精神于无用之地,何必作此等闲书?试看其制艺诗赋有不及《雪月梅》万分之一者,真可付之一噱。

《雪月梅》有实事在内,细细读去,则知不是荒唐。

《雪月梅》文法是别开生面,别有蹊径。间有与前人同者,如造化生物,偶尔相似,不得为《雪月梅》病。

《雪月梅》有庄生之逸放、史迁之郁结、《离骚》之忧愤、《大玄》之奇诡,真是第一奇文。

乾隆乙未仲春上浣,月岩氏谨识于许昌之松风草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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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子

 诗曰:

纷纷明季乱离过,正见天心洽太和。

盛世雍熙崇礼乐,万方字谧戢干戈。

妇勤纺绩桑麻遍,男习诗书孝友多。

野老清闲无个事,拈毫编出太平歌。

词曰:

世事浑如棋局,此中黑白纷争。只需一着错经营,便觉满盘输尽。祸福惟人自召,祸淫福寿分明。劝君切莫使欺心,暗有鬼神鉴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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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 岑秀才奉母避冤仇,何公子遇仙偕伉…

 却说为人在世,荷天地之覆载,食君国之水土,赖父母之养育,受师父之教诲,所以这天、地、君、亲、师的大恩,自当焚顶朝夕,必须刻刻存心,思所报答。凡为臣尽忠,为子尽孝,恤孤怜寡,济困扶危,一切善言善行,皆可少报天、地、君、亲师的大德,庶几不愧此生,若见义不为,悠悠忽忽,随波逐流,混俗和光,岂不将此生虚度?况现在的富贵利达,皆是祖父的遗泽。若自身再加培植,则子孙之流泽更远;若妄作非为,损人利己,不但上剥祖父之元气,下削子孙之荫庇,则自身之灾祸亦所难保。故太上云:“祸福无门,惟人自召。”佛经云:“要知前世因,今生受者是;要知后世因,今生作者是。”此乃必然之理。即圣贤的经传,亦无非教人以教、悌、忠、信之事,然此中愚夫愚妇,难以介究。惟有因果之说,言者津津,听者有味,无论贤、愚、贵、贱,妇人、女子俱能通晓,可以感发善心,戒除恶念。今有一段奇文,于中千奇百怪,到头天理昭彰,报应丝毫不爽,一一说来,可以少助劝人为善之道,又见得天地之大,无奇不有;况情真事实,非此荒唐。请静听始末:不但可以清闲排闷,且于身心大有裨益,即作一因果观之,亦无不可。

却说这段故事出在明朝嘉靖年间。有一秀士姓岑名秀,字玉峰,祖贯金陵建康人氏。祖父岑源道官至九江太守。父亲岑如嵩中过一榜,因病早亡。寡母何氏,抚育成人。这岑公子年方弱冠,生得天姿俊雅、禀性温良,事母至孝,且笃行好学,十六岁上即游泮水,甚慰母心,更喜驰马试剑,熟习韬略。尝自谓曰:“大丈夫当文武兼备,岂可只效寻章摘句而已!”因此论文之暇便以击剑骑射为乐。家中薄有田产,只老仆岑忠夫妇二人,相依度日。

祖父任九江太守时,一清如水,宦橐萧条。彼时有一所属县令候子杰,因贪赃枉法、诬良为盗招解到府,被岑公审出实情,据实将该县详参。不料这候子杰恃有内援,且与上台有情,反揭岑公得赃枉断。上司欲从中袒护,又恐难违公论,只得将那人重罪减轻,含糊结案。岑公见仕途危险,且禀性不合时宜,遂告病致仕。因此,候子杰记仇甚深,及岑公致仕后又夤缘权要,不及二年,行取进京,历迁部郎,数年之间出为江南巡按。因忆旧仇,于未到任之先即暗差心腹来察探岑家动情,及闻岑公已故、公子早亡,只有公孙在庠,孤儿寡妇,视同几肉,计图泄恨。及到任后,屡在各官面前诬说岑公当日勒他代赔官项银八百两,现有借券未偿,指望属官希其旨意起衅中伤。各官中有知其底里者,惟含糊答应而已。内有一府学教授徐元启,是岑秀的老师,平素最是相得,闻知此事即暗地通信与岑生,令其早为防备莫至临时失措,并教他告游学远出以避其锋。

这岑公子亦常听母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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